“東西可帶來了?”
“是。”捏緊了袖中那薄薄幾張紙,中年胥吏的臉上寫滿了緊張,好一會兒方才用沙啞的嗓音問道,“你之前答應(yīng)的可算話?”
“當(dāng)然算!”褐衣人有些不耐煩地挑了挑眉,這才惱火地說道,“我家主人何等身份,區(qū)區(qū)流外銓選的事情,只要打個招呼便能決定,你就等著脫下吏袍,穿上官衣吧!”
聽到這話,那中年胥吏咬了咬牙,終究是拿出了東西遞了過去,見對方隨手翻檢了一下,竟是眉頭緊擰似乎不太滿意,他頓時有些慌神,連忙解釋說道,“我只是匆忙之間抄錄而成,故而有些地方弄污了,不是故意……”
“我沒問你這個!”那褐衣從者卻是也認(rèn)過幾個字讀過幾本書的,試賦試歌也就罷了,可表檄和策問試題中的那些駢文看得他頭昏腦漲。確信眼前這個小小的胥吏應(yīng)不至于蒙騙自己,他就隨手折好這幾張紙放入懷中,旋即從懷中拿出一枚金鋌放在桌子上,皮笑肉不笑地說道,“銓選之事還要等年底,這算是酬勞之中的定金,免得你覺得心下沒底。好了,我先走了,回頭有消息自然會給你!”
那褐衣從者出了光德坊,于街上一處和另外一人會合后,便上馬疾馳回歸本宅。他徑直到了書齋,行過禮后便從懷中取出了剛剛那幾張紙,這才恭恭敬敬地說道:“還請府君過目?!?br>
書案后頭的人年近五旬,本是京中最好風(fēng)流的人,可這兩年間額頭眉間卻添了幾道深深的橫豎紋。此刻他隨手一翻便將其放下,嘿然笑道:“那杜家小子倒確實(shí)是會出難題,只不過,要是他這試題不是秘密,那些本是寄托了十分希望的寒素必然會恨他入骨!你就在此親自把這謄抄數(shù)份,先送一份去給中書舍人苗延嗣,其余的等我吩咐?!?br>
“是,府君?!?br>
等到背手出了書齋,柳齊物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天空。關(guān)中柳氏世代顯達(dá)富貴,上一次卻栽了那樣一個大跟斗,他那時候只能揮淚犧牲了兒子,眼看著妹妹成了別人捏在手心中的螞蚱??墒碌饺缃瘢K于找到了機(jī)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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