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英與Ai人吃了麥當(dāng)勞，溫?zé)岬氖譅恐鴾責(zé)岬氖郑刂舐芬恢弊?。她不知道要去哪里，不知道要做什么，若是能一直走到一個(gè)能容納他們的地方，便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為消我的業(yè)障，在地獄里受了三十年的苦，是嗎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是想再見你一面的，也想讓你好過?！蹦杏演p輕地說，“不為別的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漸漸的，天黑下來，路人散盡了，十字路口的化寶爐，像一盞盞燈，在香港街頭逐次亮起。沒有一盞燈屬他們，沒有一只化寶爐為他們點(diǎn)燃。渾渾噩噩過了三十年，她居然將每天都當(dāng)作第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們坐在海邊長椅上，遠(yuǎn)眺維港燈火，阿英落了淚：“我從不知道香港這樣繁華。可是一切都晚了，我們誰也沒活下來，我，你，繼芬……都Si了?！彼龑㈩^擱在男友肩上，就像她生前最A(yù)i做的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 當(dāng)眾親親熱熱，令人不恥，她卻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被帶走后，怎么樣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男友撫m0著她的臉頰，一手?jǐn)堉?，攬得很用力，話卻輕飄飄的，像在自嘲：“我見你已經(jīng)安全，他們勢(shì)必不會(huì)放過我，便找時(shí)機(jī)投海自盡了，我不能任由他們欺凌我?！?br>
        “三十年，你居然為我在地獄里受苦，叫人欺凌了三十年……我不要和你分開……是福是禍，我要和你一起……”阿英止不住眼淚，將頭埋在Ai人的懷里，一秒一秒數(shù)著時(shí)間。今晚過了，還有明天嗎？明天是沒有了，她和他，都沒有明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頭頂男人的淚水落下來，砸得阿英的心砰砰直跳。她抬起頭，端詳著Ai人溫和的面容，握著他的手，一直一直握著。他生時(shí)常年寫粉筆字，因而指肚泛白又粗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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