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同兩年前于奉說動源乾曜,以一套《京兆等第錄》讓杜士儀這些等第前十的才俊之士能夠名達公卿,此次的《神州解送錄》自然聲勢更勝一籌。因為杜士儀不但破天荒加試五場,而且還請了足夠分量的名臣作為支持,一時攪動了京城驚風密雨。
而終于把這燙手山芋小心翼翼剝皮吃了個干凈,他終于能夠享受到難得的安閑時光,除了仍舊不時巡視學校,他便定定心心預備起了年底萬年縣廨的官吏考課,就連抄書的閑暇時間也空了。不消說,有了岳五娘在,他的鴻雁傳書卻比從前更加肆無忌憚了。
岳五娘說什么書信要的就是時效,覺得他那般傳書太過麻煩,竟幾次從金仙觀后頭翻墻而入,讓他簡直不知道說她什么是好。
平靜的日子中,杜士儀又從裴寧處得知,柳惜明之父柳齊物今歲吏部集選本可授上州刺史,結果卻完全泡湯一無所獲。大唐官員一任三年到四年不等,期滿之后便需等待吏部銓選授官。除非簡在帝心之人,否則一任官當完,下一任至少要等上三年甚至更久,即便出身名門世家,也不過稍減難度而已。對于如今已經呈現(xiàn)出了幾分敗像的關中柳氏,這打擊不可謂不重——畢竟明年的事情還難說得很。不但如此,據(jù)說還有人道是柳齊物年老昏庸,該致仕了,卻不想這位關中柳氏的現(xiàn)任家主尚不到五十。
而中書舍人苗延嗣,也不知道是被一口氣憋的,還是如今的時氣真的不那么好,一連告病在家十日,連個影子都沒有,就連張嘉貞都少了從前在政事堂頤指氣使,不把源乾曜放在眼里的勢頭。
就在這八月即將尾聲之際,萬年縣廨卻發(fā)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。連日來奔波不斷的萬年尉郭荃,終于支撐不住病倒了。得知此事,萬年令韋拯大為震驚,急忙令人延醫(yī)診治,隨即又親自到官舍探視。他抵達時的,恰好薛明等三位縣尉從里頭出來,見他們急忙行禮不迭,他便擺了擺手示意免禮,又問道:“郭少府如今如何?”
“明公,郭少府的病來勢洶洶,大夫說恐怕要安心調養(yǎng)?!毖γ鲹屧谕胖罢f出了此話,繼而便長揖道,“然則搜檢逃戶括田之事不能耽誤,明公恐怕要另行擇選人總攬此事,否則恐怕會趕不上期限?!?br>
韋拯見其他二人也連忙附和不迭,又緊趕著毛遂自薦,哪里不知道他們是想摘桃子,一時心中不悅,隨口敷衍了兩句后便徑直進了郭荃的官舍。等到了其病榻前,見郭荃面色蒼白虛弱得很,他正想安慰兩句,卻不想郭荃艱難張口后的第一句話,卻是舉薦他人。
“明公,搜檢逃戶和括田之事,我已經做的差不多了,只余少許收尾。如今杜少府既然閑暇無事,懇請明公將此事轉給杜少府去做!”他不顧一旁長子那擔心的眼神,支撐著勉力坐起身,平復了呼吸之后方才說道,“畢竟,前次杜少府從北邊回來,于云州逃戶之事上頗有見解,想來行事比我更能稱宇文監(jiān)察心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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